如果文学杂志还处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黄金时期,月发行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份,《收获》或许不会这么激烈地批评选刊、拒绝转载;选刊也不会压低转载费用,却有可能像早年那样,举办各种笔会活动,邀请原创刊物的编辑参加度假休闲……
但这些都是美好的想象。现在,文学杂志的发行量能上10万份已属不错。当年文学期刊是作家扬名立万之地、是青年作家脱颖而出之地,再往前推,五四时期,杂志是新文学的发生、壮大之地。但现在,文学青年对杂志的倚赖已越来越轻,他们更多地选择在无门槛的网络上纵横驰骋;已成名的作家,身后则紧跟着众多文化公司、出版社编辑,稿子刚刚写成,新书立马就能推出,配套的宣传研讨、图书签售也会迅速跟上。在网络文学、图书出版、影视新媒体娱乐多重夹击之下,文学杂志的生存空间正变得越来越狭窄。蛋糕变小了,同室操戈在所难免。
作为一个报社副刊部门的编辑,我深知约稿,尤其是约到原创稿件的困难:编辑需要对作家有充分的了解,需要关注作家的最新动态,需要和作家建立良好的、长久的个人关系,在编稿过程中,需要和作者进行反复的沟通协调……《收获》称选刊付出的劳动无非是“踮一下脚,摘下桃子”,给的转载费用“连给编辑买眼药水都不够”,虽是气愤之言,却见出原创刊物编辑们的辛苦。
但选稿对于一家负责任的选刊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工作。面对全国上百家文学刊物,有影响的也有一二十家,一期基本有几十万字,如何沙里淘金,尤其是不以名气论英雄,以自己的眼光发掘优秀新人新作,考验编辑的眼光与责任心,也是一项浩大的、艰苦的阅读过程。他们的劳动,同样不应一笔抹杀。
对于选刊的态度,作家们则明显宽容很多。很多作家特别希望自己的作品被选刊转载,这是一个成名的途径。对于地方作家,选刊更是重要,因为省、市期刊影响力小,覆盖面窄,地方作家的作品如果不通过转载,发表了没几个人读到,跟没发一样。作家们认为,对于读者来说,小说无论在哪本杂志上看到都是原创。
那么,如何既能满足作家的需求,又可以尊重原创?《收获》提出的意见确实值得参考:在《著作权法》的框架下规范转载,转载必须征得作者和原发刊物的同意,转载和首发应当有一定的时间差,给原发刊物留出一定的空间,而不是几乎同步地抢发。另外,文学选刊应提高稿费和转载费,办出自己的特色。
今年6月,云南理论版刊物《大家》被曝出因收取版面费遭遇停刊检查。《大家》是一本曾经很有影响力的文学刊物,收取版面费原是为了弥补当前经营上的困难。《大家》的处境是很多文学杂志的缩影,在市场时代与多媒体时代,文学杂志如何生存将是一个不断被讨论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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